(photo source:《台灣紀行–街道漫步》一書,龍山寺)
*橘色粗體字為楊緒東醫師撰寫之書評
中華民國於馬騜執政時期,「國名」是上不了台面,面對其Beijing Boss的指令,中華民國ROC不存在,好個KMT的藍馬騜,現在全被染紅,真是了得。
我請老台北先生帶路去龍山寺,這座廟宇就像東京的淺草寺。寺內分隔成內殿、外殿,在狹窄的院內,擠滿了參拜的人潮鬧熱滾滾。鼎盛的香火煙霧繚繞,將本堂前方薰染出一片乳白色的彩霞。而在這種情境中,不知是何道理,擴聲器竟然傳出喊叫聲。
「那是怎麼回事呢?」
我問道,但我們的老台北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震耳欲聾的聲響,講的當然是中國話,單調地持續喊著〝台灣必須獨立〞。
「台灣的赤尾敏。」
老台北一語帶過,什麼也沒說明。這一點或許可說是台灣式的功力非凡的幽默吧!赤尾敏,就是早年曾經在東京街頭,十年如一日繼續不斷的做反共演說的知名人物。
台灣正處於政治的矛盾之中。
蔣介石把龐大的中華民國塞進這個島上,但是如今人人都知道,它已成為虛構的圖騰,而實體就僅有台灣島而已。
儘管如此,他們卻仍死抱著清朝崩潰時架空似的大版圖。
然而在現實上,國民黨存在著,而且有其政府。也正因為其黨與政府曾經有過〝中華民國〞的國名,才得以君臨台灣島,並依據國際法來接受日本國的投降。之後,這個國家就蟠踞於此島,其所憑恃的,正是〝中華民國〞。
然而〝中華民國〞的版圖並不存在。
這真是複雜的問題。
司馬遼太郎著、李金松譯、鐘肇政審訂,1995,〝南方的俳句詩人們〞,《台灣紀行–街道漫步》,台灣東販,台北市,pp﹒134–135。
龍山寺雖然是佛教的廟宇,但參拜的男女老幼,可說大多帶有道教傾向。
寺內有一位高挑的美人,低俯著白嫩的臉頰,手持一把籤支祈禱著。她那長長的臉龐配上一對分明的眉毛,一副敢愛敢恨的模樣,看起來給人幾分畏懼感。
龍山寺面向道路,前面並無山門,卻豎立著一座有屋頂的牌坊。旁邊則是一塊刻有「沿革記略」的石碑。
依此碑文裡所述,這座廟建於清乾隆30年(1765)。
當時,從對岸大陸的福建省渡海來到這個〝化外〞之島的人很多。想必是這些人當中有令人欽佩的人士,捐財建立了這一座寺廟。
司馬遼太郎著、李金松譯、鐘肇政審訂,1995,〝南方的俳句詩人們〞,《台灣紀行–街道漫步》,台灣東販,台北市,p﹒137。
有羞恥心與使命感的政治領袖,心中只有人民,信仰公理、公義的決心,不會被左右。
乃木與他的第二師團(仙台)在台灣之期間,只不過六個月左右而已。
這段期間,他給既是親戚又兼詩友的吉田庫三至少寫過二封信。這些信件揭載於渡部求所著的『台灣與乃木大將』(昭和15年〔1940〕由台灣實業界社發行的小冊子)一書裡。
司馬遼太郎著、李金松譯、鐘肇政審訂,1995,〝馬的寓言〞,《台灣紀行–街道漫步》,台灣東販,台北市,p﹒164。
乃木在他的致謝函中說﹕
「台灣施政,充滿痛苦,人民謀反,誠理之所當然也。」
他如此激烈地批判執政當局。身為討伐軍師團長竟認為造反有理,還對〝敵方〞寄予強烈同情。想必在乃木的情感上,他並不願做這種強據他人土地為殖民地的蠻橫差事吧!
乃木繼續寫下:
有如乞食獲得贈馬,既無法飼養,亦無以乘騎。
〝乞食〞這個字眼,在現今的社會中已無實際存在,且幾近死語,甚至變成輕蔑語了。『廣辭苑』辭典中之解釋是:「藉求取食物或金錢之施捨而生活者」。
他對當時日本的貧困以及近代技術之缺乏,作了如此的比喻。這種表達方式好像是江戶時代即有的說法,是為了譬喻身分極不相稱的情況時的慣用句。
乃木接者又說:
長此以往,終將被咬被踢,若懷激怒,復成為世間笑柄,思念及此,實汗顏至極也。
翻譯成白話就是:像這樣演變下去的話,總有一天,會被馬咬到或被踢到,萬一為此而發怒,那就更成為世人的笑柄,實在是令人感到羞恥。
司馬遼太郎著、李金松譯、鐘肇政審訂,1995,〝馬的寓言〞,《台灣紀行–街道漫步》,台灣東販,台北市,pp﹒165–166。
而乃木於明治29年(1896)四月,凱旋回到第二師團的故鄉仙台不久,陸軍省派來了使者,要他上京。當時,陸軍次官是長州同鄉兒玉源太郎。
「你去當台灣總督吧。」
兒玉就這樣告訴來到東京的乃木。
兒玉率直的說明原委。首任的台灣總督是海軍上將樺山資紀(1837~1922,薩摩出身),他嚐盡了台灣住民叛亂的苦頭,好不容易才捱完一年多的任期。他對統治毫無理想與熱情,因此必然是對於日復一日面對叛亂與討伐的這個職務感到厭倦,乃自動提出辭呈。接任的總督是陸軍中將桂太郎(1847~1913,長州出身)。他不到半年就辭職了。桂本人對於立足在中央政界之雄心旺盛,人在台北心向東京,似乎終日只關注東京的政局發展。
於是兒玉說:
「如此一來,那麼剩下的就只有我了。」
可是,對陸軍而言,兒玉是唯一的人才,這樣的存在,乃木也是心知肚明的。
這種狀況下才承諾接任台灣總督的乃木,也只任職一年就提出辭呈。
他辭職的理由是:
「近來突感記憶力衰退……」
無疑地,他也是有了倦怠感。當時的台灣總督府官箴不振,綱紀鬆弛,官員與來自日本內地的攫金族或當地商人勾結,貪贓枉法視為平常。
乃木的老師玉木文之進經常以「百術,不如一清」作為座右銘,還把「不如一清」四個字刻成印章於揮毫時使用。
乃木亦不用百術而秉持一清的教誨。但是,儘管總督一人保持一清的原則,身在滿堂腐臭之中,恐怕只會成為眾人嘲笑的話柄吧。
實際對台灣的統治,是從乃木之後繼任的第四任總督兒玉源太郎開始的。
兒玉就任之初所做的大決定,就是將1080個官吏大量免職,由此亦能體會到,前任的乃木曾經遭受折磨,深感痛苦的因由何在。
兒玉任台灣總督之職務,前後達八年(1898~1906)之久。
在這期間,發生日俄戰爭(1904~05),兒玉以「滿洲軍總參謀長」之職出征。
他一方面要在砲煙之中,總攬指揮全野戰軍的作戰,另一方面又無法擱下台灣總督的文官官銜,由此即可想像得知當時的台灣統治是如何的困難。後來,兒玉是發掘到一位醫生出身的隽才後藤新平(1857~1929)這才把總督的印信交付給後藤,再遠赴戰場的。
他好像說過這樣的話:
「如果粗心大意的人當台灣總督,那台灣又會變成原來的台灣。」
司馬遼太郎著、李金松譯、鐘肇政審訂,1995,〝馬的寓言〞,《台灣紀行–街道漫步》,台灣東販,台北市,pp﹒170–172。
(未完待續,撰於2010/03/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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