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時間:2016年4月30日
地點:好伴
大綱:
1. 越是機密的檔案,被銷毀的機率是越低的,國民黨保存檔案的習慣不錯,因為特務統治是關乎國民黨在台灣統治的生死存亡,無論是辦真案還是假案都很有一套,檔案紀錄極盡詳實。國民黨在台灣的統治機器如果連政治檔案都處理不好,早就消失了。
2. 林義雄的林宅血案在這島上至少有三五百人知道,特務機關一定有檔案,只是沒有人肯講。
3. 真正機密的文件流落到民間的機會不多,相關文件必然會用機密的方式處理。
4. 國民黨的黨史館對於各種檔案的編目和整理,比檔案局好太多,而且更專業、內行,認識國民黨生命之所繫,統治台灣時間會這麼長久,不是憑空而來。
5. 台灣轉型正義的進程,若沒有找到特務一起合作,絕對不可能成功。沒有層級夠高的特務,轉為汙點證人協助尋找、破譯政治檔案,無法成事。策反特務、針對過往做實質上或道德上的赦免,由他們帶領進入特務系統,才知道當時如何產出政治案件。沒有特務的合作,轉型正義是走不下去的。
6. 轉型正義就是政治鬥爭和政治清算(林邑軒個人看法)。轉型正義最大的敵人未必是國民黨,民進黨現在更怕轉型正義。
7. 現在每年特務機關還會在軍統局戴笠的忌日,追思紀念他,例如老特務成立的復興社,類似幫會組織。
8. 台灣大眾對白色恐怖政治案件的理解為什麼始終如此淺薄,關心的人始終如此小眾,大眾被政治動員完後就沒了,沒有後續了?或許我們缺少一些通俗的創作,沒有好的二二八或白色恐怖的敘事,告訴大家那個時代的「感覺」是怎樣?我們應該要怎麼處理這部分,才會比較正確。缺乏這樣的公共論述。台灣這部分的公共論述永遠只停留在因為二二八和白色恐怖,國民黨就必須下台。但真的國民黨下台就沒事了嗎?缺乏道德上的嚴肅性,懼怕清算過去,永遠搞不清楚未來道德標準的準繩在哪裡。沒有檢討、反省和誠實處理政治案件,台灣社會將永遠在和稀泥中。一部夠通俗的電影,或許是形成「共同感覺」的方式之一。
9. 關於二二八的檔案其實和白色恐怖的部分類似,前端檔案缺漏,但中後段的檔案其實很齊全。只是缺乏人去解讀資料。
10. 二二八口述歷史有一個大問題,例如張炎憲老師在九零年代有做第一套關於二二八的口述歷史。這些口述都是受難家屬或本人第一次口述,家屬會懷疑口述採訪者的身分和目的。儘管有許多殘缺,我們仍需要閱讀,才能了解當時的恐懼。迄今為止,仍然缺乏大規模紀錄一般民眾對二二八的參與史。
11. 二二八除了是國民黨有目標性的殺害、強力鎮壓台灣人以外,只有這樣的理解是不夠的。二二八另一個面向是自發性、各地串聯性的抗暴,例如二二八事件中接收派出所的行動。國民黨當時在台灣的軍力、警力都極為不足,二二八之後的幾天,全台各地都有「接收」政府機關的動作,從國民黨的角度是叛亂,但從台灣人的角度就是抗暴。但後來缺乏事前規劃、橫向聯繫和組織,在二十一師登陸後,當然被各各擊破。另外一點就是老一輩的仕紳在當時大部分是「主和派」,想要透過談判來換得政治成果,而沒有去鼓動更激烈的武裝對抗。更多的武裝對抗和占領,才有機會和籌碼談判,而當時台灣民間和日本留下的武器存量是足夠台灣人大幹一場。二二八從另外一個角度來看,就是一場失敗的武裝對抗,失敗後任人宰割。這幾年一直講平反,但二二八中重要的抗暴精神,卻逐漸消失。
12. 1946到1947二二八爆發前,台灣各地的罷工、罷課、警民衝突,三五天就發生一件。我們的阿公、阿祖那輩人是很兇猛的,但爸爸媽媽那輩是最窩囊的,戰後嬰兒潮那代,這也是造成台灣災難性開始。反觀國外從1960年代法國五月學運(六八學運),就開始從事社會改革、思想解放,但台灣卻不是如此。阿公那輩是台灣人無論在素質和訓練都是最好的一代,在戰後的二二八和白色恐怖之後,便無法取得任何政治和社會權力,埋葬掉一整世代的人,這也影響到目前台灣的政治社會發展。
13. 二二八後,參與過武裝鬥爭的青年學生,大多寫自白書或悔過書後,就回到學校,受到傷害的機率非常低;後來會被關被殺,大多數是牽連到中共地下黨,在白色恐怖中被處決。國民黨在二二八中,專殺處理委員會和社會掌握權力的人,在許雪姬教授研究的保密局資料中,可以看出一些台灣人線報意見領袖的動向,這些人被不同的特務機關,未經過審判,計畫性以特定名單蒐羅,直接處理掉(槍斃)。參與程度中等者,許多被判時間不等的刑期,被關押在監獄。這是研究二二八需要注意的一點。
14. 二七部隊部隊長的角色,事實上接近樣本人物,因為謝雪紅有明確的台共背景,加上台灣在日治時期,受到日本人教育和輿論宣傳影響,普遍對社會主義者抱持不信任,所以謝雪紅並不適合背負二七部隊的身分公開活動。另外二七部隊部隊長對整個決策毫無知悉,就僅是一個樣板人物。當時台灣各地都有類似的治安維持組織,全台有一兩百個組織。
15. 二二八中,同一個地點聚集性死亡的案例很少,這跟二二八的交戰型態有關,較少真正的遭遇戰,大多都是打帶跑。三月以後是大規模的逮捕,這必須和二二八發生時的衝突分開看。
延伸閱讀:
【影片】第一次讀檔案就上手(一)政治檔案的過去與現在-林邑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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