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位紐西蘭人 Allan James Shackleton
敘述228大屠殺

 

 ■ 前言

 ■ 關於作者

 ■ 譯者序

 ■ 譯者簡介

 ■ 目 錄

 福爾摩沙
  
--- 美麗的島嶼

 ■ 大陸人的到來

 ■ 陷入暴亂

 ■ 抗暴的最後階段

 ■ 餘 波

 ■ 誰的罪責 ?

 ■ 基督教的影響

 ■ 前景何在?

 ■ 後 敘

 ■ 照片集

 檔案下載

 

 

後敘與部份228受害者補述:

Allan James Shackleton是紐西蘭人,他的紀錄客觀公正,在當時難以出版此類書籍,而今日有中文版出爐,乃受到台灣民主化的鼓舞,亦是拜言論自由所賜。知道此書Formosa Calling的並不多,本基金會以節錄解說方式,重新出刊。

此時此刻台灣中國黨喪失反共的信念,強迫台灣人要與共產集權的中國統一,我們要謹記國民黨如何蹂躪台灣,而中國的中共政權與寄生在台灣的國民黨結合,又要讓台灣再度淪陷,到時候的浩劫,絕非只是搶掠、強暴、種族屠殺而已,而是台灣二千三百萬人的絕滅。中國人殺中國人,是一種中國建國的必然,國共內戰死三千萬中國人,文化大革命使得五千萬中國人喪命,中國人殺中國人,只是"數字"的感覺,台灣總人口二千三百萬亦不過是"小額數字",台灣人還能容忍這些統派?

節錄自財團法人228事件紀念基金會2006年228中元祭的摘要,以享讀者:

 

高雄市參議員許秋粽在228捨命救子許國雄


許國雄照片


故高雄市參議員許秋粽

一九四七年三月六日高雄要塞司令彭孟緝在追捕七位高雄市談判代表後,下令三百多名武裝士兵驅軍車下山,前往高雄市政府、高雄火車站展開鎮壓屠殺,死傷數百人,高雄幾乎淪為人間地獄。

在高雄市政府廣場的屠殺中,市參議員許秋粽與其長子許國雄醫師同時遭到軍隊掃射,當時廣場上有三十多人無處可躲避掃射,許秋粽以自己的身軀保護兒子,自己在頭部中槍倒地前,仍拚命將兒子許國雄壓在自己身體下,許國雄眼睜睜的看著父親的腦漿、血水滴在自己身上而斷氣,他成為廣場上三十四名被掃射民眾中的唯一生還者。

劫後餘生的許國雄後來也透過他曾是彭孟緝母親的醫師關係,救回被捕的兩個弟弟和他們的三個同學。


旗山拳頭師王獅代子受刑
:「寧可死老的,不要死年輕的」


王天煌:因細故與軍人打架致父親被捕,出獄身亡:自身逃亡,妻女旋即過世,孑然一身的王天煌。

由於兒子王天煌在228事件中,與中國兵撞車糾紛,打傷對方,中國兵帶警來家裡抓人,兒子溜走,改抓父親王獅嚴刑拷打,並要家屬轉告叫兒子自首交換父親回家,但王獅斷然拒絕,他說:「寧可死老的,不要死年輕的」,56歲的王獅在獄中忍受2個月酷刑,出獄不久即傷重不治。

逃亡中的王天煌不敢送老父出殯,不久,他的妻子也難產死亡,連一歲大的女兒也因沒人照顧而夭折。

家破人亡的王天煌揹著妻女的骨灰,全台各地逃亡兼打拳頭賣膏藥,當「流浪拳頭師」,四年後,在鼓山被捕,坐牢20年。


林有義舔父親傷口止血直到唇裂


林景元校長(攝於1946年)


林景元與次子林有義

二二八事件中,高雄中學校長林景元和他念雄中高一的次子林有義同時被捕,雙手以鐵線反綁於背後,關於教室,由於士兵先後搜身搶走身上財物,林景元校長被士兵打破頭,鮮血如注,林有義為了幫父親止血,以舌頭舔父親傷口直到止血為止,在三天沒水喝的情況下,他的唇舌都乾裂了,但是也救了父親一命。


吳新榮(1907-1967)(228逃亡詩作)


1936吳新榮(中)與父(左)合影


1933吳新榮於日本學成後,回台接掌
佳里醫院

醫師、詩人、作家的吳新榮1945年回歸祖國時,籌組三民主義青年團,寫下詩作:「歡迎祖國歸來」、「五十年來昏天地,今日始得見青天,今日始得見白日,…大眾歡聲高,民族氣概豪,我祖國軍來,你來何堂堂,五十年來為奴隸,今日始得自由,今日始得解放。」

1947年228事件爆發後,吳新榮開始逃亡生涯,後來自新二次繫獄,吳新榮逃亡的詩作,一改過去對祖國的歌誦與興奮,改以「三月做大水」來形容228的悽慘:
「誰能料想三月會做大水!
大水一過滿地平坡!啊!這款國土何時能夠重見?
大水一過人心如灰!啊!這款社會何時能夠新生?」


台灣版「美麗人生」:柯旗化17年政治黑牢,騙囝仔出國留學


柯旗化的妻子與兒女。(柯蔡阿李/提供)


柯旗化

全台灣最暢銷書「新英文法」作者柯旗化,二度因政治思想入獄,前後做了17年黑牢,當時柯旗化夫人柯蔡阿李祇能騙三個子女說:「爸爸去美國留學」。

孩子們以注音符號寫家書給柯旗化,總是盼著:爸爸快點回來!聰明的孩子也從父親的家書郵戳及信箱都是台東,追問著:「爸爸真的在美國嗎?」讓柯媽媽不知如何回答。


楊金海父子情深,家書至死不斷


楊金海靜坐抗議照片

1977年高雄縣商會聞人楊金海,為在牢中參選的黨外人士顏明聖助選,由於發生開票所停電的作票疑雲,引爆群眾抗議事件,事後楊金海被捕,淪為綠島政治犯。

楊金海的高齡老父,時常囑媳婦代筆,由老人家口述家書到綠島,鼓勵愛子楊金海從未間斷。數年後,楊金海因保外就醫,他趁機逃亡搭車偷回高雄老家,祇因思念老父和妻兒。

豈知,他接近家門就看到父親遺照高掛廳堂,他哭跪著爬進家門,經妻子說出原委,才知道真相;原來楊父早在他回家前一年即憂心病故,臨終前仍再三交待媳婦,不要讓遠在火燒島的兒子擔心,繼續用父親的口吻代筆寫家書。

楊金海拜別老父靈前,繼續逃亡,卻在高雄車站被捕,送回火燒島繼續服刑,至解嚴後始出獄。


關不住的歌聲,黃守禮為槍決前的難友高歌


台大歷史系于凱(左)。
黃守義(右)在二二八事件時為建中高二學生


黃守禮近況

黃守禮的二哥黃守義在228事件時唸建中高二,因外出買早點被中國兵打死。他在清鄉白色恐怖的1950年代,是台北工業學校的學生,也莫名被捕,關在保安司令部。愛唱歌的黃守禮借著歌聲為難友打氣,日文歌的「幌馬車之歌」是送別難友的歌曲,英文歌的「Danny Boy」則是思念家鄉老母親的等待,隔壁囚房的台大學生于凱,是一位隻身從山東來的流亡學生,在即將被槍決前,他總是懇求黃守禮為他唱「Danny Boy」,想到遠在山東老家的母親,不知兒子將在台灣被槍決,猶苦苦守候家門,歌罷,黃守禮伸手透過牆隙,向于凱加油致意,這時他才警覺于凱的雙手十指,沒有半片指甲留存著…。


李來基:(1926-1953)
(獄中詩作)


李來基先生受難時年方27歲

台南縣關廟鄉人,台南專修工業土木科畢,曾任職關廟農會,1951年8月29日深夜被捕,1953年5月28日遭槍決,享年27歲。

李來基在獄中兩年,寄了許多家書給年幼的女兒李明玉,信中有詩有畫,畫了女醫師、女工程師、女畫家、女教師來期許女兒,他的遺詩:

「鳥兒像告訴什麼似的在春空中飛鳴,

 遠遠的汽笛留下幾道餘韻,

 像吞沒無數的憂愁,

 難道生命是塵埃,愛情是沙土?

 拭淚吧!為了至愛的被壓迫同胞,

 春風微微像柔呼的歌唱,

 在歡送我們光榮的死亡。」


傅煒亮給女兒的聖誕卡
-即將消失的雪人


消失的雪人

一九五一年十二月,因白色恐怖被捕入獄的台大機械系學生傅煒亮(新竹人),請獄中難友為他畫一張「雪人」耶誕卡(見圖),寄給他剛出生的女兒。其實女兒還是個嬰孩,根本不懂什麼是雪人,但傅煒亮用意深長,暗喻自己是即將融化、消失的「雪人」。

卡片右下角還清晰可見「一九五一、十二、二十六,於保安司令部軍法處第十六房」字跡,但他最後並未等到耶誕節,就在十二月十九日被槍決,年僅二十五歲。(傅麗燕提供)


蔣渭川女兒蔣巧雲
為父親擋子彈


蔣渭川為文化協會領導者


挺身救父的蔣巧雲

228事件中,文化協會領導者蔣渭水的弟弟蔣渭川也是國民黨要抓的台灣人領導者,當時他的女兒蔣巧雲,挺身為父擋子彈,才讓蔣渭川從後門脫逃,但是他的女兒卻中彈身亡,同一子彈竟然又打中蔣渭川6歲的小兒子蔣松平,這顆子彈在五年後才由手術取出。


陳天生送命換弟陳天富回家,
老父陳福憂心至死


陳天富


被處決於火車站前的陳天生

二二八事件時,任職高雄煉油廠的陳天生,擔心廠內槍枝被歹徒拿去為非作歹,將槍彈帶回家。不久,軍警到陳家搜出槍枝,帶走陳天生的弟弟陳天富,四天後,陳天生自首,一週後即被槍決於高雄火車站。65歲的陳福帶著陳天生妻兒,親眼看到兒子被打死後再並收屍回家。十天後,次子陳天富獲釋回家,一個月後,陳福老先生不堪喪子之痛,憂心致死,長期留下兄弟妯娌間的心結與遺憾。

劫後餘生的陳天富重返台電工程師崗位,先後與孫運璿、楊金等人建設烏來、天輪、立霧、銅門發電廠重大工程。


陳智雄:
生是台灣人,死是台灣魂


陳智雄照片

屏東人(1916∼1963年),畢業於東京外語大學,被日本外務省派駐印尼。

戰後,目睹當地人民反抗荷蘭統治、爭取獨立的風潮,暗中提供日軍遺留的武器給蘇卡諾,並實地參與作戰。印尼獨立後,陳智雄決心獻身台灣獨立,乃受派為廖文毅「台灣共和國臨時政府」巡迴大使,積極活動,受國共兩黨雙面夾攻。

1959年,國民黨特務把他從日本綁架回台;1962年涉「同心社案」被判死刑。判決時,當庭陳述「生是台灣人,死是台灣魂」;臨刑前,拒不下跪,警衛人員竟將他的腳掌砍斷。死前,仍高喊「台灣人民萬歲」。


何川絕命詩,
52年難友才送回家


何川絕命詩


圖說:右一為何川之妻陳素秋,何川之子何穎紅(中),左一為江槐

何川是1950年代清鄉白色恐怖被判死刑的台南高工教師,雖然他的家族是全台最大的永豐餘紙廠,但是在槍決前,他並沒有紙筆可以記下他的絕命詩,僅由同囚難友江槐偷偷記在書本上,直到2003年才找出並送達何川妻兒手上。

這首詩被何家人視為傳家寶。原日文詩中譯如下:

「當彩虹雲霞顯露時 黑夜即將破曉

我含笑仰視著它 不知早晨或夜晚…
到時請以溫暖的手 抱我冰冷的遺骸吧!」


阿里山上的尼采
-228山地清鄉受難者高一生


高一生

高一生是阿里山鄒族人,日本人計劃培養的「模範蕃」,1927年台南師範就讀期間即協助來台的俄國語言學家聶甫斯基,從事北鄒族語言與民間文學調查,完成俄文版鄒族語言與文學的專書。

高一生畢業後擔任部落教師與警察,1945年出任吳鳳鄉長兼分駐所所長。
1947年228事件爆發,鄒族勇士應嘉義民軍之請,下山包圍水上機場,並取走紅毛埤彈藥庫之武器,事後高一生等人雖自首並繳回武器,但仍因收容228殘餘反抗份子,於清鄉白色恐怖的50年代被補入獄,以「叛亂」罪名遭槍斃。

高一生曾創作「移民歌」、「打獵歌」、「登玉山歌」以及「春之佐保姬」、「長春花」等令人懷念的歌曲,目前日本天理大學也成立「高一生研究會」,研究他的思想,徘句與歌謠。


悼無辜的青春冤魂:
吳萬于一家三口全死


吳萬于24歲正值英年,無辜喪命。


吳萬于妻吳周碧瑾,年僅22歲即喪命於二二八

台南鹽水人,1947年3月6日與妻吳周碧瑾背著三、四個月大的兒子吳亮,送藥包到鳳山,火車在高雄車站即遭國軍無情槍擊,24歲的吳萬于當場死亡,其妻痛哭也遭士兵以尖刀刺透胸背,不但22歲的吳妻當場死亡,背上的稚子受傷流血,最後也不治身亡。一家三口全都慘死在高雄車站。


台電總經理劉晉鈺
因兒子左傾被槍決


台電總經理劉晉鈺遭槍決之判決書

劉晉鈺是留學法國巴黎大學的工程人才,與當時省主席吳國楨是同學。劉晉鈺因共產黨透過他的兒子和朋友寫信對他統戰,而變成判亂死刑犯。劉晉鈺的死,也間接促成吳國楨、任顯群與蔣介石父子的不和。

劉晉鈺的三個兒子,都曾是台、師院「四六事件」脫逃離台的左傾學運成員,他們曾寫信託蔡孝乾轉交其父,表示共軍攻台在即,請保全日月潭發電廠,不要毀損。

蔡孝乾被捕後供出來,不但劉晉鈺被判死刑槍決,後來也牽扯出省主席「民主先生」吳國楨和財政廳長任顯群,不滿特務抓人,與蔣介石、蔣經國父子衝突,導致後來吳國楨辭官流亡美國,任顯群丟官下獄5年的下場。


台灣老兵的哀歌
─陳明章新作「分水嶺」

二次大戰中,有二十萬台灣人被動員投入太平洋戰爭,戰死三萬多人,戰後,約2~3萬台灣兵被騙,被迫到中國「剿匪」,死亡人數約有1萬人,除少數人生還回台灣外,多數被俘成為「解放軍」,再度投入「抗美援朝」的韓戰,多數台灣老兵「陷大陸」,望鄉斷腸。陳明章大師特地寫出台灣老兵的哀歌「分水嶺」,追思戰死他鄉異地的台灣魂,「人欲叫咱死,咱擱來替伊挖土掘墓。回鄉的路愈遠,返來吧!山櫻花佇等恁,返來吧!合歡山佇等恁!返來吧!台灣人佇等恁!」


許昭榮提供


許昭榮提供


謝有建尋找生父曾維成50年


1955年白色恐怖時期遭槍決的受難者曾維成


找到生父曾維成的謝有建至父親墳前祭拜

 

1947年228事件在高雄與王清佐同時被捕的曾維成,於1955年清鄉白色恐怖年代又遭槍決,當時他有一從小送人領養的兒子謝有建,一直在養父過世前才交代他,要找到生父曾維成,並到墳前祭拜。51年後,謝有建在台北車站看到「戒嚴時期政治檔案展」的槍決名單,終於找到被槍決的生父曾維成的名字,並且從檔案局申請的判決書,找到生父在高雄的地址,才和大哥曾鈴羊聯絡上,並且在2005年6月到生父曾維成墳前獻花祭拜,完成他50年尋父的心願。


愛護鄉土的青年學子


李潤宇讀台北帝國大學附屬醫學專門部時之學生證


許宗哲為雄中一年級學生(左)、江雲華(右)就讀高
雄商業學校。


楊榮洲(左)、李凱南遺影(右)

1947年在228事件中犧牲了許多的青年學子,他們挺身維持社會治安,卻在國軍鎮壓屠殺中,被當成暴徒而遭槍殺,在高雄市的火車站,市政府的廣場旁的愛河邊。躺著許多年輕俊秀的青年學生和教師,他們是高李麗珍牧師娘的哥哥許宗哲(17歲,高雄中學一年級)和兩位表哥江雲華(18歲,高雄商業學校學生)、楊榮洲(21歲,待業青年),以及三民國小教師顏再策…李潤宇醫師、李碩楷教師兄弟以及在清鄉被槍決的弟弟李凱南三人。


最後的一封信-
鄭秋徒獄中致兒女的問候卡

鄭秋徒為新竹人,任職於台灣鐵路局擔任司機一職,1952年3月26日被槍決,年僅26歲。圖為獄中寄給兒女的問候卡。上畫母雞帶子雞,探望即將被宰的公雞。(鄭能水提供)

 

以上舉例代表性的228受難者,以為參研,而相關眾多白色恐怖,包括228清鄉白色恐怖受難者名單,可至228基金會查詢。

台灣大地文教基金會謹製
2007年2月28日